“是的。”保罗答道。
“你在什么学校读的书?”
“公立小学。”
“那儿可不教法语。”
“不是——我——”男孩的脸涨得通通红,怎么也说不下去。
“是他教父教的。”孟若太太道,算是帮他辩解,但口气却很淡漠。
乔丹先生犹豫了一下。然后又急吼吼地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张折着的纸,打了开来,弄得纸哗哗作响——他总是这样急躁,双手好像随时要做出些什么动作似的。他把纸交给保罗。
“给我念念。”他说道。
这是张法语写的便条,显然是外国人的笔迹,字体纤细潦草,孩子不太认得清楚。他茫然地盯着纸看了好一会儿。
“‘Monsieur’,”他开始念道,然后又惊慌失措地望向乔丹先生,“这个——这个——”
他想说“这个字迹看不清楚”,但似乎大脑已经失灵了,连“字迹”这个词都说不出来。他又羞又气,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,而乔丹先生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他看着那张纸,心里充满了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