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隧道中,景云心中涌起的期盼与动摇,小小的、如星光般的闪耀,全部熄灭。
她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外,无意听见的怒吼:
你心里应该清楚,你这个大股东是怎么得来的!
她也想起方才越可心的话:
赏一口饭吃的东西,还有脸拿着什么狗屁釉方,来继承我爷爷的遗产。
她第二次重复:“原来如此。”
什么完成师姑的夙愿,什么重燃越氏青瓷的窑火,都是她天真的幻想罢了。早就知道他是叛徒,竟然还妄想他是一个有良知的叛徒吗?
他多年受辱,隐忍蛰伏,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?他要翻身做主,要把欺负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。为此,他不惜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,包括师傅,包括他们……像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,连师姑的面都不曾见过,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夙愿呢?
她想起那个深秋的中午,阳光暖暖地晒下来,阿开紧紧地靠在她身上,那天他对她说——我会让你的喜欢,变成值得。